赵姝含毫无保留地对她诉说:“也可以说是祖父带大的我们,我那时年幼并不知道祖父的话竟有些托孤之意。”
她忽而双颊一红,似觉自己今日有些多言。
秦惟熙朝着她笑:“小姝,我离京有十载,很多事都渐渐淡忘了。我很愿意你与我说这些。”
赵姝含不由一怔,随后也朝着她笑了笑。手中的方帕在十指间绕来绕去,红了眼眶。而秦惟熙的内心,却早已因她这一席话,掀t起了汹涌的惊涛骇浪。
有一年陶青筠生辰,褚夜宁不知从哪提来了一坛子烧刀子酒为他庆祝,少年心性总想超越过长辈,几人偷偷饮了一杯复一杯,那是姜元珺第一次饮酒,也是最后一次饮酒。
少年们凑在一块总是有趣的,他们依旧头挨着头,肩并着肩,爬上陶家的屋檐顶看星星。
陶青筠醉酒过后胡言乱语,指星为月,指树为人。褚夜宁一双眼亮得清明似是未醉,倒是姜元珺竟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
他笑得肆意,月夜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,他说道:“待这一生归去,孤再不入帝王家,再不任储君身,脱去这一身桎梏,与青筠你走四方。”
陶青筠连打了几个酒嗝,冷不丁听见他这般一句言语,瞪着眼故作惊吓:“啊,你是谁?是谁上了我大夏太子的身?”
他一指身侧几友,肃穆差遣地语气:“尔等干将,还不速速将此孽徒捉拿到为师面前!”他哈哈大笑:“你不做这储君?谁做储君?你二弟、三弟?你且看看他们是那块料子么?”
姜元珺不置可否。
陶青筠再道:“这话我听着他像似寻常人家有人归去了对家中的小儿放心不下,寻了他人托孤之意。”他又用力推了推姜元珺:“老木头,快醒醒!”
夜深月明。
姜元珺忽然道:“这江山为姜氏江山,也可为赵氏江山,他日我想归去时,还有赵氏”
一番醉语,几人却顿时酒醒。
陶青筠似要跳了起来,忙道:“老木头,今日你怎么了这是?这话可不兴说。”说着,他踹了一脚身侧的褚夜宁,道:“去,将他背下去,灌些醒酒汤,别没到天明,我们几个就小命不保了!”
第33章 知往昔
“托孤?”秦惟熙的大脑,蓦地一片空白。
赵姝含见她面色雪白,担忧地问:“怎么了?”
她对上赵姝含明亮的眸,摇摇头,勉强带着笑意道:“小姝,我想起还有些事要先行离宫,改日你若得了空闲,可以去罗家找我。我初回京城,很多地方都换了面貌,要是你愿意”
她的话还未说完。
“愿意,姑祖母前些时日说过,让我一定要与你多走动。”
她诧异:“赵祖母?”
赵姝含点头道:“前些时日我带着平安去了一趟霞光顶,你若府中有事便快去忙吧。倘若有人问起你由我来应对。”
秦惟熙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:“那好,罗家并不见外,你若想去,随时都可以带平安去。”
羊肠小道似又响起脚步声,紧接着是一声声笑语,听着似几个臣妇吃醉了酒出来到金水河畔吹风。
她正想躲开,那面已经有人认出了她,很是惊讶。
“是罗家的女儿?”
是通政使夏田的妻子——杨氏。当年与母亲只为点头之交,母亲在刎颈登闻鼓下时,杨氏归宁的马车正巧经过,也许是母亲的决绝赴死太过令她震撼,她竟让夏家的马车,一个连着一个连成了围墙,将母亲牢牢地护在里面,阻断了百姓间的议论。
她朝杨氏规规矩矩据地福了福身。
多谢。
而与她并肩走在一起的是梁朗的母亲——钱氏。
这个女人,如今人到中年,昔日刻薄的面相因年岁的上长并没有变得有一丝的和蔼,当年我行我素且极其强势,总想着与母亲一决高下,屡屡在宴会上与母亲针锋相对,母亲为了秦氏偌大的家族,也曾一忍再忍。梁家长子梁胥的婚事,大多数女儿家多半因这个控制欲极强的婆婆,经历了一波三折。
而钱氏的身后她看到了康乐三年冬,向今帝呈上一封弹劾父亲的奏折,户部侍郎周全妻子——康氏。
杨氏笑得明艳,与众贵妇交心道:“我说我眼神好,你们还不信。今日进宫前,我在鼓楼街就看见了罗府的马车,临入了宫门我可是瞧见了这姑娘。”
钱氏眨眨眼,盯盯地看着她,问杨氏:“谁家的姑娘?”
杨氏手拿方帕,捂着唇笑道:“你看你,糊涂了不成?前些时日你梁府小公子的加冠礼,还曾下了帖子与罗家呀!”
钱氏面上满是惊讶:“啊?你说这是罗义芳的孙女?我哪儿知啊!那是我家小女儿亲自操办的。”
杨氏一手持帕捂着唇笑道:“你家那小女儿做起事来真是雷厉风行。可还是像从前那般护着晗瑜?可许配了人家没有?只是这做姑姐的,以后新媳妇娶进了门,就不能事事出头了。以免与新媳生了嫌隙。我娘家旁支的一个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