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幼时的小叫花子风格。
只不过李老爷子是衣不果腹,流浪四野。他老人家的小外孙是不拘一格,率性洒脱,可见还是日子过得好了,连衣裳都能糟蹋。
青叶坐在一旁理线头,正好学一学如何穿针引线,房间里一片岁月静好。
“哗啦!”房门被推开,英娘急匆匆闯进来,“杏娘,周老爷子家旁边的枣子熟了,咱们去打枣吃吧?”
杏娘头都不抬:“你说打就打,人家好好的枣子给你打下来?”
“不是我说的,是周老爷子说的。”英娘一脸兴奋,眉飞色舞。
“早起我去镇上买肉,回来路上他说的,说他家小孙子吃不完,回头掉地上了也是浪费。要我跟你有空了去打两竿子,那枣可甜了。”
杏娘拿起针在头发里蹭蹭,好笑地打趣:“你都没吃到嘴里,怎地就知道甜啦?”
“我就是不吃也知道,”英娘拽了她的胳膊拉扯,头一偏看到青叶,“走吧,走吧,顺便带小叶子过去玩玩,就我们三个去,臭小子一个不带,免得坏了兴致。”
说得杏娘也蠢蠢欲动,难得的清闲时光,闷在房间白白浪费了。
收拾好针线笸箩放在柜顶,拍拍衣服上的线头,两个女人携了女孩出门往东走。
周老爷子家的枣树长在门前的河边上,整颗树算不上高大,枣子结得却硕果累累。青黄色的果子压得枝条弯了腰,沉甸甸的仿佛不堪重负,枣子这样多显得叶子都稀少了。
地上零星掉落好些枣子,有的已腐烂坏掉,着实可惜。
见她们过来,周老爷子特意拿出家里的长竹竿,笑呵呵让她们多打些,他孙子吃腻了不爱吃。怕她们尴尬,老人家就说要去后院摘菜,请她们自便。
“周老爹实在是个好人,我就没见过他老人家跟谁红过脸,永远一副乐呵呵的模样。”英娘捡起地上的枣子,捡一个坏一个扔一个,连声道可惜。
“往常那些臭小子们不是嘴馋的很,树上的果子才露个头就给他们嚯嚯个精光。怎么今年这一树上的枣子没个动静,莫不是也吃腻了?”
杏娘轻笑一声:“他们吃腻了竹笋炒肉,都不可能吃腻枣子,你当邻哥儿的大黄是个摆设?”
周老爷子家的狗崽子是在孙子五岁时捉回来的,小小一只圆墩墩缩成一团,明亮的大眼睛湿漉漉的,看得人心里软成棉花。
才捉来时给垄上的小孩爱不释手地稀罕了好一阵子,日日偷拿了家里的饭菜过来喂小狗崽。
便是周邻不让抱也没关系,蹲在一旁看它舔舐稀饭也极为得趣。
小狗崽没有任何威慑力,稚嫩的叫声显得楚楚可怜,让人更加疼惜。直到最近几年,周邻的小身板猛长,小狗也不遑多让,肥硕高大的一只,皮毛给小主人养得油光水滑。
前脚掌撑地,后脚掌蹲坐着比青果还高,嘴一咧露出一口锋利尖锐的牙齿,舌头呼哧喘气,看着就胆寒。
自从大黄显露出威武霸气的姿态,能看家防贼后,周老爷子家再没有陌生人敢闯进去。连家门口路过的人都少了,人情愿多绕点弯路也不愿意对着这么大一只土狗,被它瞟一眼都觉腿软。
周家门口的枣子就这么得以保存下来,便宜了她们三。
“别捡了,我先敲一竿子,你们在底下看着。”杏娘瞄准一根枣子密实的枝干,一竿子敲下去,只掉下来两、三个,长得还真结实。
她咬牙用力连敲带打,枣子“扑簌簌”如雨点般砸下来,落到地上又蹦到别处。
英娘焦急喊停:“先别敲,太多了,眼睛看不过来。”
青叶也急慌慌跟在枣子后头追,这玩意跟长腿了似得,连蹦带跳跑得比人都快。落在杂草上的还好,安静呆在原处静止不动,最怕的就是掉在光溜溜的泥土地上。
好容易围追堵截捡了一小捧,人都有点气喘了,“我的个老天爷,还说打枣玩来着,这怎么玩,简直就是遛我玩嘛。”
英娘起身、蹲下再起身,几个来回就喊头晕。
杏娘边捡枣,边哈哈大笑:“喊着要打枣的是你,嫌累的也是你,你就是又菜又爱玩。咱俩换一换,叫你歇口气,我觉着还行。”
说着把竿子递给她,自个蹲下继续捡蹦到别处的枣子。
“我觉得好玩极了,”青叶一脸满足,蹦跳得欢实,“这么大的枣子捡起来多容易,一捡就是一捧,比捡稻穗好玩多了。”
英娘撇嘴,这能一样吗,稻子胜在量多,枣子却是个大,可枣子会跑啊,蹦起来还不慢。还是小孩子好啊,精力旺盛无处发泄,不像她,年纪轻轻身子骨感觉比她婆婆还不如。
她又说起周家爷孙俩:“周老爹这般好的人却是个命苦的,孤零零活了大半辈子,好在有个小孙子陪着,否则这日子可怎么过?”
她站起身疑惑地挠一把脑袋:“周老爹的那个大儿子在镇上做什么生意来着?他一年有回来两次没,我就过年那几天见过他。这也是个心狠的,自个亲爹一年就见一回面,我都忘记他长什么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