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静好的掩盖之下慢慢地滋长。互相搏斗和争锋相对的日子早就过去,大家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里,大人们早已拥有独立完善的人格和思想,懂得如何疗伤和放下,却忘了他们这一代,这一代被爱恨浇灌的他们,要如何收手。
他们还在怀念那些流血的日子。
就如同薄颜喜欢听的那首歌,现如今说来也是完美符合。
是盲目地伟大成狂,还是受害,受用,犯贱,犯到——被虐成狂。
能为你忍受,然后当享受。
那,又,何,妨。
于是薄颜爱上了这种感觉。爱上自己被唐惟厌恶和痛恨的感觉。就仿佛爱上了那个无能又懦弱的自己,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感和认同感。她将自己慢慢潜移默化进入唐惟的生活,配合他践踏她的一切。等某天离了她——他才是被毁的最彻底的那一个。
唐惟没说话,眼神深得像个黑洞,隔了好久才慢慢收回视线,他道,“然而薄颜,你忘了。你在我心里也只是一个外人。我纵使看得穿你,也懒得揭穿你。你的痛苦,在我这里算什么?”
你的所谓爱而不得,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
薄颜直愣愣看着唐惟,脸色惨白。
“我若是连伤都懒得伤你。”唐惟残忍地笑,笑意夹杂着无尽的嘲讽,“薄颜,你的人生又该如何呢?”
月光下,他的容颜清冷又白皙,薄颜感觉心脏的血液在不停地回涌搜索,她的唇颤了颤,对着唐惟,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离了你就得死?”
是不是觉得,她真的不能从痛爱里彻底挣脱出来?
再度落入,他的深渊。
唐惟没有说话,眼神却已然说明了一切。
纵使薄颜再努力摆脱多少阴影,始终还残留着当初那种对痛爱上瘾的感觉,唐惟的有恃无恐不是他盲目的自信,而是她亲手送给他的。
“哪怕我舍不掉你。”
薄颜忍住了自己想要疯狂质问的念头,最终还是一句,“我能忍就够了,忍一年是一年,忍一辈子是一辈子。唐惟,你身边不是有徐瑶吗?又何必抓着我不放?”

